矗立在拉薩河旁的川藏、青藏公路紀念碑,是川藏線318國道和青藏線109國道延伸后的交會點。距離紀念碑不遠處,便是“向云端——尋路川藏線上的中國”采訪組的第一站——拉薩市城關區塔瑪街道塔瑪村。
巴黎奧運會的熱度,也傳遞到了這里。一大早,不少村民聚集在村委大院,旱地龍舟、拔河、藏棋等比拼進行得如火如荼。
比比賽更讓人激動的,是眼前的生活景象。當地人告訴記者,如今的塔瑪村,集體經濟資產7億元,家家戶戶有房有車,孩子上學有獎勵,老人養老有福利,村民年底有分紅,堪稱西藏的“華西村”。
這是一個怎樣的村子?村民們的生活過得咋樣?記者決定走進看一看。
川藏、青藏公路紀念碑
大膽破局
留存部分補償款,集中力量發展集體經濟
“兩路”通車之初的上世紀50年代,拉薩市區幅員面積僅3平方公里,塔瑪村所在之地還是一片荒野林地。1965年西藏自治區成立,布達拉宮向東30里,拉薩河畔,紅旗公社誕生,藏語“塔瑪”即紅旗的意思。
1985年,改革春風吹拂下,“紅旗公社”走到歷史盡頭,五個生產隊各成一村,塔瑪便是其中之一。
住的是土坯房、走的是泥巴路,翻土除草、耕作勞動,和全國大多數農村一樣,塔瑪村的村民們守著土地過日子。“一直到本世紀初,村集體經濟1萬元錢都拿不出來。”塔瑪村村委會原主任格桑卓嘎回憶。
進入21世紀,原紅旗公社的五個自然村又合并進入塔瑪村。2005年,青藏鐵路全線貫通。發展搭上“綠巨人”,西藏徹底“跑”起來了。
從這一年開始,隨著西藏大學搬遷,拉薩城市大規模向東延伸,征地、拆遷,塔瑪村迎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田地、山林、荒坡,征地補償分等級,如何平衡村民補償收入?征地后農民沒了土地,以何為生?
塔瑪村的商鋪
這是城市發展的必答題。沒有范例,沒有經驗,以格桑卓嘎為首的塔瑪村村委會大膽創新——不管實際補償款多少,村集體以最高等級每平方米240元給予村民征地補償。同時,村集體按照一定比例留存征地補償款,用于發展村集體經濟。
“步子邁得大,村民異議也不少。”格桑卓嘎回憶,為了給村民答疑解惑,村委會挨家挨戶做工作,村民大會前前后后開了3個月。
征地3000多畝,帶著1.2億元的集體原始資金,塔瑪村在聚集區建起了安置房、商品房、農貿市場、寫字樓、綜合體等。固定資產超5億元,塔瑪村當上了“包租公”。
投入大規模城市建設,不少村民買了機械車,隨后塔瑪成立運輸合作社,以巴桑次仁為車隊長的幾十個村民開起了貨運車、裝載車、挖掘機,“家門口,大家有錢一起掙。”
2017年至2019年,建設高峰期,合作社共有90輛車,“每輛貨車每年能掙30多萬元。挖掘機就更不止了,可達60萬元。”巴桑次仁說。
到2019年,塔瑪村已將當初留存的補償款全部返還給村民。
塔瑪村運輸合作社隊員駕駛貨車
再度探索
抱著金山找銀山,將資源優化配置
在塔瑪村的示范下,拉薩市“東延西擴南跨”涉及的村鎮,也開始集中力量發展集體經濟。
競爭大了,塔瑪村開始思考另一個問題:一直坐享其成不牢靠怎么辦?2018年,通過農村集體資產清產核資,塔瑪村發現,“包租公”可能面臨收不到租金的風險!
抱著金山,還要找銀山!如何將資源進一步優化配置,成了塔瑪村的2.0版考題。
2021年,巴桑頓珠接任村委會主任,開啟新一輪探索。首先,塔瑪村將集體固定資產量化,按照原始股、貢獻股、成員股的分類,將資產劃作411股,分發給原來的失地村民家庭;其次,將村集體所有的50多間商鋪,再分到原失地村民戶頭,村民可自行出租或者經營;再者,村集體成立2家運營管理公司,將部分固定資產用于自營酒店、茶樓,還招錄了10余名本村大學生,實現家門口就業,并為村委會培訓后備人才。
26歲的丹增強巴從國網西藏阿里供電有限公司辭職,回家到村上的公司工作,負責招商,不久后,塔瑪村的商場將開業。在商貿公司工作2年的索朗拉姆有運營經驗,目前在村上的公司從事財務工作,每月工資不少于6000元。
俯瞰塔瑪村
如今,塔瑪村的固定資產從村集體所有分化為村民所有,村集體負責代運營,所有營收在年底扣除約30%的公積公益金用于公司經營成本開支,其余全部用作村民分紅和福利。“去年除去項目建設投資,500多個村民人均分紅1.4萬元。”巴桑頓珠說。不僅如此,村里還承擔了村民養老保險費,每年會給60歲以上老人2000元至3000元的補貼。
隨著商場開業,塔瑪村的營收還將繼續增加,巴桑頓珠信心十足:“我們今年底的分紅將達到人均2萬元。”
對于未來,巴桑頓珠已有盤算:村委會將全力運營好公司,把未租、待租、不好租的固定資產全部盤活,做大村集體經濟“蛋糕”,爭取將分紅再翻番。 (采訪記者 薛萍 馬國英 根秋多吉 蘭珍 周輝 彭琦 王香香 張思雨 瑯珍 視頻拍攝 根秋多吉 張思雨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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