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：韓　軒

　　飛揚的裙擺，飛速踏擊的腳步，熱辣的舞姿，沒有什么舞蹈比弗拉門戈更熱情似火，用這種與吉卜賽人關系密切的舞種呈現《卡門》中的吉卜賽女郎，可謂相得益彰。12月16日、17日，西班牙馬德里弗拉門戈舞劇團帶來的《卡門》作為2024北京新年演出季的首場演出在北展劇場上演，在寒冷的冬夜給觀眾帶來無限激情。

　　《卡門》這部由法國作家梅里美創作的不朽名作，為全世界讀者塑造了一位性感迷人、自私張狂的吉卜賽女郎卡門，比才歌劇《卡門》的上演，又讓這位女郎永立舞臺之上，多年來，已有大量不同藝術形式的舞臺作品問世。僅就舞蹈作品而言，芭蕾的《卡門》與弗拉門戈的《卡門》就有很多版本，而這兩種舞種演繹的《卡門》看點顯然不同，如果說芭蕾版讓人更執迷于纏綿的雙人舞和“卡門之死”的橋段，那弗拉門戈的《卡門》，最吸引人的就是“一言不合就斗舞”的熱情似火。

　　西班牙馬德里弗拉門戈舞劇團的《卡門》基本承襲原著，將卡門與唐·何塞從濃情蜜意的愛到怒火中燒的恨，表達得淋漓盡致。其中幾乎所有感情變化強烈的部分，都以宏大的群舞場面呈現，卡門與唐·何塞的初見自不必說，卡門飛揚的裙擺在人群中無比耀眼。更好看的是女工的“打斗”，在其他舞種里都需要用舞蹈模擬打架的身體姿態，但弗拉門戈直接上場斗舞，舞臺上，飛速擊打的鞋跟噼啪作響，演員們上半身的狀態卻松弛舒展，呈現出優秀弗拉門戈舞者的特質。整場演出中不止卡門，很多舞者都在斗舞中一展個人舞姿。其中一位紅裙舞者舞技超群，十分鐘左右的單人表演驚艷全場，腳底的速度和力度拿捏極穩，最讓人震驚的是，這竟是一位“60后”舞者，在這個年紀依舊以如此上佳的狀態登臺，不禁讓人對這支西班牙皇家舞團刮目相看。

　　弗拉門戈講究歌、舞與吉他演奏三者缺一不可，《卡門》演出中的部分音樂也采用現場樂隊伴奏，5名樂手演繹吉他、打擊樂、笛子等不同樂器，與歌手的人聲交織融合。現場彈奏的音樂帶動著舞者，舞者的舞步又感染著唱歌的人。這種弗拉門戈傳統的演繹方式，既能讓歌者、樂隊與舞者融為一體，也讓舞劇充滿“講述感”，歌者與樂隊坐在舞臺背后的高處，仿佛在講述《卡門》的故事。弗拉門戈歌手獨特的嗓音略有沙啞，自帶古樸的氣息，充滿異域風情。

　　《卡門》的感染力如它激情四射的節奏，飛速在劇場中蔓延，觀眾迎合著節奏拍掌，卻發現自己拍掌的速度，越來越跟不上演員翻飛的腳步。演員們顯然也進入了狂喜的狀態，幾度謝幕后，大幕已不再拉開，演員們卻依舊不愿下臺，而是在緊閉幕簾的舞臺上繼續歡歌熱舞，留給觀眾噼啪作響的舞步聲和腦海中無限的遐想。看來，弗拉門戈的感染力，讓觀眾與演員通通欲罷不能。（韓軒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