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種神秘你無法駕馭

　　你只能充當旁觀者的角色

　　聽憑那神秘的力量

　　從遙遠的地方發出信號

　　射出光來，穿透你的心

　　像今夜，在哈爾蓋

　　……

　　青藏高原成為無數向往精神彼岸者的朝圣之地。長居的昌耀、東來的海子，都在青海這座高地上留下關于遠方和彼岸的動人詩句。《在哈爾蓋仰望星空》是詩人西川上世紀八十年代抒情詩時期的名作。詩人筆下的哈爾蓋，神秘而壯美，幾十年過去，哈爾蓋的景色，比以往更勝。

　　若行至海北藏族自治州剛察縣哈爾蓋鎮，“中國普氏原羚之鄉”的牌子很醒目，要是幸運，站在公路邊上就能看見，湖濱草原上的精靈——普氏原羚。

　　一

　　普氏原羚，在當地人稱為灘黃羊、黃羊、羚羊，19世紀末20世紀前期，被沙俄探險家尼古拉·普熱瓦利斯基發現，帶標本回沙俄，經動物學家進行細致的研究，發現探險家們帶回來的黃羊標本中，有一個標本不屬于黃羊物種。普氏原羚曾瀕臨滅絕，通過近年來的保護數量達到了2560只，剛察縣境內的普氏原羚種群數量，由特護區成立之初的300余只增加至目前的近四個種群1900余只，占整個青海湖周邊普氏原羚數量的70％左右。

　　據資料顯示，起初動物學家們認為這個物種是藏羚羊的亞科，普熱瓦斯基還給它起了個名字叫居氏羚羊，但這個名字和非洲一種羚羊重名了，于是又給它起名藏原羚種普氏原羚亞種。

　　普氏原羚的身世之謎，并沒有完全解開。1949年，蘇聯動物學家研究了蘇聯科學院動物研究所標本館的館藏標本，確定普氏原羚為一個獨立的多型的種。據記載，這是在黃河上游、甘肅西南部和鄂爾多斯發現的亞種類型。有學者發現，現在生存在青海湖周邊地區的普氏原羚正是這一亞種類型。

　　20世紀早期該物種曾廣泛分布在內蒙古、寧夏、甘肅、和青海的部分區域，種群數量巨大。后由于過度捕殺，普氏原羚的種群數量急劇下降和萎縮，現僅分布在青海湖的部分地區，隨著草原個人的劃分和承包，被人為地隔離成8個區域11個相對獨立的種群。

　　普氏原羚分布在青海湖周邊12個分布區, 分別是共和縣的元者、湖東、哇玉和然去乎, 海晏縣的克圖、沙島、甘子河和塔列宣果, 剛察縣的哈爾蓋和鳥島, 以及天峻縣的生格和快爾瑪等地。在20世紀末，僅統計到300余只個體。因此普氏原羚被認為是世界上最瀕危的羚羊。

　　1996年國際自然保護聯盟（(IUCN）將普氏原羚的瀕危程度評定為極危（CR）級，1988年普氏原羚被列入國家一級保護動物，1999年我國瀕危獸類紅皮書中也將其列為極危級動物。2001年國家計委批復國家林業局實施的“全國野生動植物保護與自然保護區建設工程規劃”將普氏原羚列為全國15種急需拯救物種之一。

　　二

　　普氏原羚體形比黃羊小，皮毛呈黃沙色，并帶有赭石色，尾巴短而光亮，腹部、喉部、臀部、四蹄為白色。那對特殊的犄角的末端相對，朝內后方向彎曲，這些特征使它與普通黃羊有了天壤之別，是我們國家特有的珍稀有蹄類動物。

　　普氏原羚體態俊健、生性機警、行動十分敏捷，體形比黃羊略小，體長約100公分，肩高約50公分，雄性成年個體約27公斤，雌性個體約23公斤。雄羚長有一對具有環棱的黑色硬角，角尖相向內彎，角長約30厘米。

　　普氏原羚毛色隨季節的變換而變化，夏季為棕紅色，冬季為褐黃色，奔跑起來時，臀部白色特征極為鮮明，很容易辨識，嘴唇黑色，頜下白色。尾巴較短，不足11厘米。

　　普氏原羚奔跑時像離弦的箭，姿勢與眾不同，前后肢分別并在一起，后肢用力后蹬，身體躍入空中，著地時用力后撐，這種跳躍式的奔跑使羚羊的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波浪起伏的曲線，分外優美，僅生活在青海湖湖濱地區，是湖濱沙化草原地帶的代表種。

　　2007年12月27日，在海北州剛察縣哈爾蓋地區，建立了我國首個普氏原羚專屬保護區——“青海湖普氏原羚特護區”，2009年9月“剛察縣青海湖普氏原羚特護區保護站”正式掛牌成立。

　　特護區總面積達161.8平方公里，該區域東至哈爾蓋河河口，南瀕青海湖，西至沙柳河，北以青藏鐵路為界、在哈爾蓋火車站處延伸至315國道附近。

　　到哈爾蓋鎮后，在哈爾蓋鎮派出所所長吳天貴和民警馬福德的帶領下，我們乘車前往距離哈爾蓋鎮4公里的普氏原羚特護區。

　　“看，這兒有一只！”馬福德興奮地喊道，在315國道北側，只見一只普氏原羚，正在一處淺灘飲水，它的毛色與牧草融為一體，要不是它時不時走動覓草，很難發現它的身影。

　　“現在種群數量多了以后，在特護區很容易就能看到普氏原羚的身影。”馬福德自2018年來到哈爾蓋派出所后，幾乎每天都要來特護區巡護。哪里分布的普氏原羚數量最多，哪一群普氏原羚分布在什么地方，什么時候需要補飼草料……談起普氏原羚，馬福德就像“動物學專家”，專業又細致。

　　三

　　進入到普氏原羚特護區核心區域，登上剛察縣森林公安局設立的監測臺，拿出望遠鏡，馬福德和吳天貴，仔細查看有沒有受傷的普氏原羚。“這幾年，我們將網圍欄刺絲拆除，并下降網圍欄高度后，除了被狼咬傷，很少有受傷的普氏原羚。”馬福德邊巡視邊說道。

　　2009年至今，剛察縣累計折除了網圍欄刺絲54萬米。目前普氏原羚特護區核心區內網圍欄刺絲均拆除完畢。

　　馬福德說，這里是牧民的冬季草場，牧民的牛羊基本都在這片區域。因此，普氏原羚會退遠一些活動，等到牧民回到夏季草場，一靠近315國道就能看見普氏原羚。

　　行至公貢麻村，馬福德他們徑直來到了一戶牧民家。

　　娃來夫婦熱情地招呼大伙進屋，聽到馬福德說來看看小普氏原羚，娃來的妻子才讓卓瑪，拿著奶瓶在院子里，一聲聲呼喚，沒叫幾聲，一只幼小的普氏原羚，來到了才讓卓瑪的身邊。

　　去年7月份，馬福德他們巡護的時候，發現了兩只不到2個月的普氏原羚，查看周圍后沒有發現母羚羊的蹤跡，因為沒有母親的照顧，兩只小普氏原羚奄奄一息，隨后馬福德他們帶兩只普氏原羚，回到了救助站。

　　給小普氏原羚喂了幾天牛奶后，它們的身體漸漸恢復，因為娃來以前救助過一只普氏原羚，比較有經驗，馬福德他們便把兩只普氏原羚，托付給娃來夫婦照顧。

　　“它小的時候，一頓要吃一個半奶瓶的牛奶才能吃飽。”娃來摸著小普氏原羚笑著說，今年7月份，等普氏原羚滿一歲，就要放回到草原上了。

　　2018年，娃來騎摩托車路過特護區，看見一只小普氏原羚，脫離了種群，凍得瑟瑟發抖，娃來立即用自己的衣服包住了普氏原羚，帶到了哈爾蓋派出所。“我家里有牛奶，我喂它行不行。”就這樣，娃來把這只普氏原羚帶回了家，還給它起了個名字叫“格日”。

　　“格日”“格日”……馬福德來到娃來家，總能想起娃來夫婦喚“格日”的場景。娃來夫婦養了“格日”近10個月后，“格日”被送到了西寧市野生動物園生活。

　　春風，一陣陣吹過哈爾蓋草原，撥開枯黃的牧草，草芽正破土而出，一只只普氏原羚，躍過淺灘，奔跑嬉戲……